编译/孙博

　　意大利经济和财政警察部队（Guardia di Finanza, 以下简称财警）的诞生可以追溯到1774 年 10 月，当时根据萨伏伊王朝第三任国王阿梅迪奥三世(Victor Amadeus III of Savoy) 的命令成立了 “轻装军团”，这便是意大利财警的前身。财警是意大利第一个为守卫边境和军事防御而成立的特种部队。在 20 世纪 20 年代，财警的组织结构受到了影响国家税收制度的改革的强烈影响。税务调查警察的成立可以追溯到1923 年，它是财警的一支专业特遣队，由身着便装的军事人员组成，从事特别调查任务，以防止和打击逃税、走私及其他类型的欺诈行为，特别是有组织犯罪。财警作为直属于意大利经济和财政部的军事警察部队，主要任务从起初的税收和边境管制，逐渐扩大到打击所有损害意大利国家、地区、地方实体和欧盟经济以及金融利益的违规行为。2001 年的一项法律明确了财警承担经济金融警察职能。2024年正值财警建立的第250周年。
　　打击各种形式的逃税和税务欺诈行为是财警的优先目标。财警通过开展税务审计、检查和司法警察调查，打击那些对欧盟，意大利各大区和地方当局财政税收损害最大的现象，如税务欺诈（特别是增值税和消费税）、未申报的工作、国际逃税、黑色经济、避税、海关部门的违规行为（特别是外国加工烟草的走私）以及公共赌博。从2023年1月到2024年5月间，因税务犯罪而被扣押或担保的资产价值共83 亿欧元，财警共查获 7210 吨能源和走私产品。这些打击行动是财警在有针对性和选择性的干预计划框架内开展的，针对的是具有高度危险特征的对象。财警的特别调查部门通过风险分析以及证据材料分析来确定打击对象。税务犯罪往往伴随着其他经济和金融犯罪的实施，如洗钱、腐败、虚假破产和挪用公款。同时，在打击税务犯罪的过程中，财警还会对业务数据库中的信息进行高度全面的分析。
　　财警通过建立有效的国际合作，获得了宝贵的数据，从而更加完善了分析调查工作。在国际合作中，除了财警与外国对口机构签订的众多双边协议外，部署在意大利驻世界各地使馆的驻外专家网络也做出了重要贡献。财警在意大利境外设有 27 个办事处，即布鲁塞尔、巴黎、巴黎- 经合组织、维也纳、伦敦、贝尔格莱德、柏林、华盛顿特区、纽约、巴西利亚、布宜诺斯艾利斯、北京、新德里、伯尔尼、马德里、巴拿马城、突尼斯、地拉那、阿布扎比、海牙、安卡拉、瓦莱塔、东京、特拉维夫和的黎波里，以及西欧区域情报联络办公室 (RILO - WE)和位于布鲁塞尔的世界海关组织办事处 (WCO)。在此基础上，财警的各个部门开展调查，充分利用现行法律框架规定的所有打击犯罪措施，包括没收等值和不成比例的资产，以及反黑手党立法规定的资产保护措施。
　　针对国际税务犯罪问题，财警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一些特别隐蔽和复杂的现象上，如将资本非法转移到避税天堂、个人和公司在国外的虚假居住地、外国跨国公司在意大利设立隐蔽的常设机构，以及为逃税、避税或欺诈目的而利用信托和其他公司。在此背景下，还必须打击某些大型企业集团在数字经济中实施的 “激进 ”国际税收筹划行为，这些集团利用交易的非物质性和非合作国家某些现行监管制度的不透明性，牟取逃避缴纳国家税收的巨额收益。下面这个案例就是一起数亿欧元的国际税务欺诈和洗钱活动的案件。

　　典型案例
　　根据2024年10月意大利财警官网公布的消息，意大利中部亚得里亚海的海港城市安科纳的财警在米兰和博洛尼亚欧洲检察官办公室（European Public Prosecutor’s Office）的委托下，在马尔凯、艾米利亚-罗马涅、阿普利亚、威尼托、托斯卡纳、伦巴第、阿布鲁佐、坎帕尼亚、皮埃蒙特和拉齐奥地区，执行了由初审法官在马切拉塔法院签发的针对33 人的人身和实际预防措施执行令。这项行动是在安科纳财警和所属地区的相应主管部门的配合下执行的，主要涉及一个在意大利和欧洲活动的以亚洲为基地的犯罪团伙。除了两名发起人被关押在监狱外，五名同伙也被“软禁”（带电子手镯）并被迫向警方举报了另外两名团伙成员。此外，财警还没收了价值超过 1.16 亿欧元的资产和金融资产。调查活动的最初阶段是由驻欧洲检察官办公室米兰办事处的财警开展的。嫌疑人通过许多实际上并不存在的公司（所谓的 “失联贸易商”）实施了一起复杂的国际税务欺诈行为。这些公司从亚洲国家进口了数百个主要装载服装和饰品的集装箱，经由希腊转运，并在与意大利、保加利亚和希腊的多家“空壳 ”公司进行一系列周转后，在意大利放行销售，逃避增值税和关税，逃税超过5 亿欧元。亚裔犯罪团伙利用位于奇维塔诺瓦马尔凯（Civitanova Marche）和科里多尼亚（Corridonia）的非法地下银行，通过复杂的洗钱系统，对积累的非法流动资金进行 “清洗”。通过藏匿于一栋别墅、一家旅行社和一家自助超市内的三个银行柜台，犯罪组织收集要洗的钱，并将其储存起来，然后交付给事先订购的客户。为了最大限度地确保行动的高效性和保密性，该组织还在旅行社的办公室里配备了点钞机，并在旁边的保险库里储存钞票。这些现金可以直接在柜台提取，也可以通过 “快递 ”送往意大利不同地区，或者通过 “虚拟账户 ”转移到国外，最终目的地是亚洲国家。客户提取现金后，犯罪团伙成员则从中抽取一定比例的佣金。调查发现了一个向国外转移非法资金的系统，该系统通过空壳公司、不存在的交易发票以及亚洲、希腊等国和意大利之间的三角关系，试图规避反洗钱控制，让资金在许多国家（包括希腊、保加利亚、法国、西班牙、德国、爱沙尼亚、丹麦、爱尔兰和英国）转运，然后再汇往亚洲国家，并部分汇回意大利。大量银行资金被 “清洗 ”并带回意大利，然后由嫌疑人在意大利进行投资。安科纳地区财警的活动将数以百计的非法交易和房地产记录置于放大镜下，从而查到了马尔凯大区多个城市的众多房产和商业活动。因此，九处不动产单位、五家餐饮企业、往来账户以及嫌疑人拥有的豪华汽车（保时捷、奥迪和奔驰）均被查封。特别是查封了位于奇维塔诺瓦马尔凯（Civitanova Marche）的一座商业城堡，在这座城堡里，有几家零售和批发店。对这些资产的扣押是对大量国内外往来账户进行认真调查分析的结果，这也得益于在欧洲检察官办公室的支持下及时获得了文件，并通过欧洲检察官办公室的主管办公室启动了希腊（金融和经济犯罪股总局）、德国（黑森州警察局）和保加利亚（国家税务局）的对口机构合作。在此次行动中，总共出动了 250 名财警、80 辆汽车、一架直升机、4 只搜钞犬和用于搜查的扫描设备。应该指出的是，根据无罪推定原则，只有在不可撤销的定罪发生后，才能最终确定与该事件有关的被调查者是否有罪。逃税是经济发展的严重障碍，因为它扭曲了竞争，而且各种形式的洗钱也污染了合法经济。■

　　(责任编辑：张敏娇）